行业事件
百度困局:从吴恩达和陆奇的故事看百度为何总在黎明前跌倒?
来源:认知的黑暗森林
导语
从O2O到元宇宙,从AI到自动驾驶,百度总能在风口初期抢占先机,却屡屡在终局时沦为配角。这背后不仅是战略失误,更是一场关于组织内耗与人才流失的悲剧。本文以吴恩达、陆奇两大灵魂人物的故事为切口,拆解百度如何被“创新者的诅咒”扼住咽喉。
一、创新者的窘境:被搜索利润“绑架”的AI野心
哈佛大学教授克莱顿·克里斯坦森在《创新者的窘境》中揭示,成熟企业常被现有利润绑架,难以拥抱颠覆性技术。百度正是如此——尽管早早布局AI,却始终无法摆脱搜索业务既得利益的束缚。
- 吴恩达的“理想主义实验”

吴恩达
2014年,百度以“全球最高薪酬”挖来斯坦福教授吴恩达,组建深度学习研究院(IDL),意图对标谷歌大脑。吴恩达引入顶尖人才,包括前Facebook科学家徐伟、微软研究院倪凯等,一度让百度AI技术跻身全球第一梯队。
然而,百度对AI的投入始终受制于搜索业务。吴恩达曾推动自动驾驶、语音识别等技术研发,但因商业化周期过长,最终因“学术派与产业派路线冲突”于2017年离职。
- 陆奇的“百日维新”与溃败

陆奇
2017年,李彦宏请来“硅谷最有权势华人”陆奇,试图以“All in AI”战略重振百度。陆奇砍掉医疗广告、百度外卖等非核心业务,聚焦自动驾驶(Apollo)和智能助手(DuerOS),仅一年便让百度股价暴涨60%。
但这场改革触动了搜索业务利益集团。2018年,陆奇突然离职,官方称“因家庭原因”,实则因触及旧势力蛋糕——他主张削减营销收入占比,而搜索业务贡献了百度80%的营收。陆奇离开后,百度AI战略重回保守,自动驾驶商业化至今未突破。
关键矛盾:既想用AI重塑未来,又不敢动摇搜索根基,最终陷入“左右互搏”。
二、路径依赖:被“流量-广告”模型锁死的基因
路径依赖的核心是“过去的选择决定未来的路”,而百度的选择始终围绕“流量-广告”变现模型。
- AI沦为“营销工具”
吴恩达曾主导的AI技术,最终被用于优化搜索广告推荐算法,而非创造新场景。例如,百度地图虽用户数庞大,却因过度依赖广告变现(如商家竞价排名),错失车联网入口机会。
- 自动驾驶的“面子工程”
陆奇力推的Apollo平台曾开放技术吸引车企合作,但因百度内部急于将技术套现,转向投资威马汽车,结果威马破产、资源浪费。相比之下,特斯拉通过量产车积累数据,反超百度十年布局,如今家喻户晓的鸿蒙智行也到2022年才公开亮相。
致命伤:用搜索时代的“旧地图”,永远找不到新大陆。
三、组织内耗:精英流失与“旧势力”反扑
百度内部长期存在“新旧势力”博弈,导致人才流失与创新衰竭。
- 吴恩达与陆奇的“外来派”悲剧
吴恩达、陆奇等“空降高管”代表技术理想主义,却难敌盘踞多年的“藩王集团”。例如,吴恩达曾推动AI技术开源,但因损害销售部门利益(技术透明化降低客户付费意愿)遭抵制;陆奇试图裁撤低效业务时,更被内部爆料“阻挠者来自搜索业务线”。
- “黄埔军校”的讽刺
过去十年,百度流失高管超50人,包括吴恩达、陆奇、王劲、余凯等,他们或创业(如地平线),或加入字节、腾讯等对手。李彦宏曾坦言:“百度腐败问题触目惊心”——旧势力通过利益输送巩固权力,倒逼有抱负者出走。
深层症结:当企业被既得利益者绑架,创新只能沦为“政治博弈的牺牲品”。
四、战略摇摆:从All in AI到“跟风式投机”
李彦宏的焦虑与妥协,让百度战略在激进与保守间反复横跳。
- 陆奇时代的“断腕决心”
陆奇曾力主“All in AI”,甚至要求所有产品用AI重构。但李彦宏私下担忧:“若AI投入拖累财报,股东压力如何应对?”最终,陆奇离职、战略回调,百度重回“搜索+信息流”老路。
- ChatGPT的“仓促应战”
2023年,百度仓促推出文心一言,李彦宏宣称“要成为第一个重做所有产品的公司”。但因技术储备不足、生态薄弱,最终被诟病为“赶工产物”。
讽刺现实:战略定力不足的巨头,永远在追赶,从未能超越。
五、启示:大公司如何打破“百度式诅咒”?
- 隔离创新业务:如腾讯孵化微信时独立于QQ体系,避免旧势力干扰。克莱顿·克里斯坦森另一巨作《创新者的解答》给了同样的答案。
- 重塑权力结构:华为“军团制”打破部门墙,字节跳动的“去中心化”组织却“撒豆成兵”硕果累累,而百度始终未解决“藩王割据”。
- 容忍长期主义:亚马逊20年亏损养出AWS,百度却因3年亏损砍掉外卖、糯米。
结语
百度的故事,是一部“精英理想”与“旧势力现实”碰撞的悲剧。当吴恩达、陆奇们的光环褪去,留给李彦宏的,或许只剩一句叹息:“杀死昨天的自己,比击败对手更难。”
